第一百三十章 深談

柳瑟聽見段琦的句句肺腑之言，心中略略舒服了一些，擡起頭來看著段琦，苦笑道：“是，你從未做過傷害我的事情，我雖然不聰明，但誰是真的對我好，誰對我不好，我卻還是分便得清楚的。只是不管你有什麽理由，你也不該瞞著我，還連帶著欺騙了我的師傅師兄們。”

段琦見柳瑟仍舊願意好好和自己說話，心中的擔心便去了一半，只要不是不理會自己，什麽事情都還有商量的餘地。他也知道這小丫頭是有心病，王府中三年的時光，無時無刻不生活在謊言中，她傻乎乎獻出了一顆心，卻還是讓別人傷害得體無完膚。

段琦輕輕將柳瑟擁在懷中，見柳瑟並沒有反應過來，心中一喜，將手臂收得更緊了一些，嘆了一口氣說道：“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什麽時候嗎？”見柳瑟近在咫尺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，想要推開自己，想著還不到時候，畢竟溫水煮青蛙是要慢慢來不是，現在可不是加大火力的時候。

柳瑟總算是反應過來被段琦摟在懷裏，臉“唰”的一下便紅了，正想要推開，段琦卻已經先一步放開了自己，忽視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點失落，將話題轉道段琦的話上：“什麽時候，應該是三年前在我進京城的路上罷。”說著想起了含煙，臉上又是一陣黯然。

段琦見柳瑟傷心，趕緊將話題轉開，搖了搖頭笑道：“不是，是在你三歲的時候。”

柳瑟蒙住了，看著段琦說道：“胡說，你又騙我，我三歲的時候可一直是在丞相府中的，沒有見過什麽外人。”

段琦笑了笑，說道：“你怕是早已經忘記了。當年你跟著你的奶娘出門去幾點你的母親，在路上救過一個人……”

柳瑟使勁想了想，終於想起來了。

那一天剛好是母親三年的忌日，奶娘帶著自己到郊外去幾點母親，在路上遇見一個已經受了重傷的小男孩，還有旁邊一個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大人。

那個大人傷太重，已經救不回來了。奶娘感嘆那孩子可憐，便留了十兩銀子給那孩子。

柳瑟瞪大了眼睛，看著段琦驚道：“你是當年的那個孩子？”

段琦笑著嘆了一口氣說道：“是。當年我父母被小人陷害，全家滅門，只剩下我叔叔護著我逃了出來，誰知到還是躲不過那些人的追殺。當日若不是你們留給我的那十兩銀子，我早已經死了。”臉上的笑容卻沒有達到眼底，那幽黑眼眸深處閃爍著的寒光讓柳瑟激靈靈打了個寒戰。

段琦可不希望嚇壞了柳瑟，便將那些血腥的過往全都省略不說，只說是自己早便已經註意到了柳瑟，後來創建了鬼影教，但柳瑟已經入了武當，他也並沒有查到柳瑟的消息，便失去了柳瑟的消息。直到在柳瑟下山進京城的路上，方才再次得到了自己救命恩人下落。

柳瑟嘆了一口氣，也沒想到當年的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今這步田地，果然是像師傅說的那樣，萬事皆有因果。

“放心，今後的事情，我不會再瞞著你。”段琦看著柳瑟，並沒有發生他擔心的排斥自己，說什麽“正邪不兩立”之類的話。

柳瑟默然，段琦的身份，師傅如今還不知道。若是師傅知道了，怕是不會像如今這樣寬容地讓自己跟著他了罷。

段琦見柳瑟不說話，也不知道柳瑟在想什麽，但見天色已經全黑了，便伸手拉著柳瑟的小手說道：“木兒，你如今身子不好，就算是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，也不能自己作踐自己。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，還是趕緊用了晚膳，然後歇著罷。”見柳瑟張口想要說什麽，趕緊制止了她，接著說道：“你就算是不為自己，不為我，也要為了你的師傅師伯和師兄們想想。他們若是知道了你這樣糟蹋自己，不知道該多生氣呢。”

柳瑟聞言點了點頭，的確是自己小心眼了，就算鉆牛角尖也不能喝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，當真是傻了！

等在外頭的方雲見教主終於哄好了姑娘出來，連忙笑著迎上去說道：“教主，柳小姐，飯菜已經熱好了，教主還是趕緊帶著柳小姐去用飯罷。”

柳瑟看見這個和自己動過手的人，劍法卓絕，想著江湖上的傳言，上前一步問道：“你是鬼影教的左護法方雲？”

方雲笑著摸了摸頭，嘿嘿地笑了兩聲不說話。

柳瑟頓時無言，看了段琦一眼，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二貨，真是個奇葩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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